大海大浪北马峙

时间:2018年10月15日 00:00  作者:  点击:

北马峙,这个千百年来躺倚在乌龟山山脚下的小岛,多少年来,北马峙人是风里吹,浪里滚,卤里浸,勤苦劳作,以岛为家,瓜瓞延绵。而今,北马峙已是海洋经济开发的热土之地,村前旧时的海涂盐场是高楼大厦矗立,旧时的海塘碶门成为湿地公园的一景,曾经闭塞的偏僻的北马峙小岛,如今的巨大变化,让人惊讶,让人感慨。

走进北马峙,少了些湿咸海风的阵阵呼啸,村前没了海潮拍击海岸溅起的片片浪花,也没了老北马峙人刮泥淋卤滴滴汗水化成的块块盐田。然而我们不可忘记了老一代北马峙人当年所开创的山山水水,不可忘记了老北马峙人的血脉与精神。

我们不能忘记那静静相守在北马峙世世代代身边不离不弃的乌龟山。乌龟山,狭长低矮,虽然貌不起眼,但它是北马峙人生存繁衍的天然屏障,功不可没。老北马峙人对于乌龟山则是情有独钟,融于心中。只要一说起乌龟山,老北马峙人那是神采飞扬。乌龟山头朝东,尾巴偏北,硕大背壳挡风,四只脚爪遮浪,老北马峙人就在乌龟山头尾之间安安稳稳生活。乌龟山的头颈、尾巴两头都有平缓的沙滩,可泊渔船,可晒鱼鲞;山上正面有大片黄泥坎,可种番薯蔬菜。每当八月酷暑大潮奔涌,即使海风再猛,潮位再高,北马峙村庄里却是风刮不进,浪涌不进。人们都说北马峙的乌龟山是活的,它会随着海潮浮起来。在老北马峙人的心里,这乌龟山是东海神龟的化身,是北马峙的守护神。

我们不能忘记当年那些与旱魔拼争,从不停步掘井找水的老北马峙人。淡水是老北马峙最为缺少的自然资源,北马峙人是不弃不馁,持之以恒。对于老天爷难得的恩赐,老北马峙人是万分珍惜,一个小小的北马峙,光是与水潭水坑有关的地名就有七八个,如舀水潭、芋艿潭、猪槽潭、大井潭,小安井头、大成井头等等,这些都是北马峙人用以蓄水取水的地方。为了生存生活,上世纪70年代,老北马峙人硬是用双手一镐一锥开凿了两个纵深十几米的坑道井。老北马峙人还不辞路远劳苦,在岛的对面沙汀里、淡水坑、蒲湾、灯塔等村庄,出资打井。多少年来,多少个酷暑严冬之下,老北马峙人不得不坦然面对旱情,到几里外的地方去担水。一步一个脚印,肩挑手拉,这一担担水,一桶桶水,分明是老北马峙人对生命的渴望。这种情景直到80年代后期乡自来水厂把姚家湾水库的水接到村里后才停止。

我们不能忘记那一代代晒盐为生、艰苦奋斗的卓越的老北马峙人。想当年,身处弹丸之地的老北马峙人,在仅仅只有二三百亩大的晒盐泥场上,不惜千辛万苦,刮泥淋卤,酷热暴晒,养家糊口,何等艰难。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北马峙人勇于探索新法晒盐,“战天斗地围海塘,大干苦干建盐滩”,先后围筑起两条海塘。二十余年,开天辟地,从二三百亩老式盐田增加到九百余亩新型盐场,从岛上陆地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扩大到陆域土地面积千余亩。1963年,北马峙盐业大队被浙江省人民委员会授予“社会主义建设先进单位”。1983至1986年连续4年,北马峙盐场被评为省级盐业生产先进单位。小小的北马峙,名扬浙江大地。

我们不能忘记当年那些为渔业生产作出贡献的一代代搏命于大海大浪的老北马峙人。虽然说渔业捕捞养殖不是北马峙的传统生产方式与优势所在,但北马峙人敢于走前人所未走过的路,敢于挑战命运,敢于承担责任。曾记得,1959年吕泗洋特大海难,北马峙杨苗记、俞万荣等年轻渔民在特大风暴面前,临危不惧,生死与共,协助船老大驶出险境,安全返航。从1959年北马峙成立渔业大队起,渔业生产从无到有,从弱到强,逐渐发展,以晒盐为主业,捕鱼为副业的生产格局在北马峙延续了二三十年,上世纪80年代初,北马峙拥有5艘大捕船。捕捞技术强,诚实守信的船老大也成为北马峙人的一张名片。

我们不能忘记数百年以来,生活在北马峙的杨氏、何氏、俞氏、周氏、林氏、曹氏、洪氏、陈氏、舒氏、刘氏等村民,他们没有忘记先祖百务维艰、克勤克俭之经历,铭记家风,敦亲睦邻,乡里互助。良好的乡风民俗,春风化雨,潜移默化,让北马峙人始终保持着至淳至善之良好品行。北马峙历史上虽蜗居海角,然敢于拼搏,勇于担当。曾记得民国初年,北马峙人差点失去祖辈们开创的家园,流离失所,有着千年血脉的东汉太尉杨震后裔、北马峙陡杨氏家族,不畏强势,斗智斗勇,带领全村各姓盐民终于打赢了一场与外人争夺盐场的官司,保住了北马峙人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盐田。

如今,北马峙遇上了百年难得的发展机遇,前景似锦,在北马峙“旧貌换新颜”的历史之际,我们还应当清醒地记住百年前的北马峙是一座悬水小岛,“天堑变通途”曾经是我们先辈们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们应当记住七十多年前那条比脚板宽一点的狭长石条小路,潮落时才能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小岛,这是北马峙人的艰辛之路;我们应当记住六十年前人民解放军修建的北马峙至石蛤蚆山军用公路,这是一条把北马峙真正与本岛陆地相连在一起,让北马峙人走向希望之路。

不忘历史,才能砥砺前行。以历史为镜,以先辈为镜,北马峙的明天将会更加灿烂。